十六世紀的活版印刷術更為普及,自然出版業與書局也隨之日益興盛,在民眾有更多機會接觸書籍的同時,知識的逐漸普及正影響社會文明進步的成長,此種良性循環之下,許多商業行為與利益隨之產生,其中之一即是藏書票的委託案亦開始增加,其中最著名的為被稱為「藏書票之父」的德國藝術大師杜勒(Albrecht Dürer,1471-1528),於1503年之前即為WillibaldPirckheimer創作的藏書票(圖三),據統計,他至少曾經創作過二十款以上的藏書票。
木刻版畫的技術在歐洲相當常見,而此時期大量出版的書籍亦多採取版畫作品來當插圖,因此許多十七世紀的藝術家,在接受書籍插畫工作的同時,亦接受藏書票的委託案來增加營收,其中皇室成員與宗教界重要人士,是這波書籍與藏書票訂製風潮的主要帶動者。
隨著歐洲殖民者於十六世紀的開始堀起,十七、十八世紀其強大的勢力將藏書票藝術隨之帶往美洲與澳洲,深深地影響了往後藏書票藝術國際間的發展,儘管在殖民初期各殖民地的藏書票均是由殖民者由母國所帶入,但是隨著後代子孫對母國記憶的遺忘,均逐漸於十九世紀發展出有當地風格的藏書票藝術。儘管德國是藏書票的起源地,但是英國殖民者的強大勢力將藏書票藝術隨之往美洲與澳洲傳送,以藏書票藝術的推廣角度上來觀察,英國是真正將藏書票藝術推廣於國際間的最大推手。
真正於美國創作的最早藏書票,是由丹恩(Stephen Daye, 1594-1668)於1642年所印製,但是藏書票藝術由殖民者傳入美洲之後,於十八世紀並未真正普及,還是僅限於上流階層人士使用,而且藏書票作品還是多委託英國藝術家創作與印製,再寄給身在美國的英國殖民者使用。
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,這批英國殖民者的後代子孫,因為生長並受教育於美洲,對於英國的一切習性與風俗的記憶顯得逐漸模糊,於北美洲境內的殖民者後代儘管仍使用藏書票,但是漸漸選擇美洲當地的藝術家來為他們創作,美洲的藏書票風格開始由北美洲發源出屬於自己創作風格的藏書票。在美國獨立戰爭(American Revolutionary War, 1775–1783)結束後,波士頓、紐約與費城等地的印刷業興盛,藏書票的需求量亦隨之增加,當地的美國藝術家們開始被委託製作書籍插畫與藏書票。
亞洲在藏書票發展的起步上,日本是最早接觸到藏書票藝術的國家。一般說來,「明治維新」是從1868年10月23日睦仁天皇舉行即位大典,設年號為「明治」開始,主要是提倡學習西方文明的文化及風俗,不僅開始將西方著作翻譯介紹給日本國民,亦選派日本留學生遠赴英、美、法、德等國家留學,開啟了日本與藏書票藝術接觸的契機。
早期的日本藏書票,很明顯地受到歐洲的影響極大,齋藤昌三於〈藏書票大要〉一文當中,指出早期藏書票藝術剛傳入日本時,因為不知道該藝術是要另行印製於紙張再張貼書中扉頁,所以出現了直接印製在扉頁上的情形。以一枚1872年(時值中國清穆宗同治十一年)因日本文部省創立,特請當時駐英大使森有禮在英國委託製作的藏書票來看(圖四),當中有「明治五年」和「文部省創立」字樣。於1887年創立的日本聖公會,有一枚「日本聖公會東京地方南部監督ピカステス印」藏書票(圖五),由票面中明顯地看出深受歐洲徽章藏書票影響。